#memorysorrowandthorn

“告诉我，笛尼梵神父。”伯爵转向牧师，问道，“你的经书是怎么评价政治的？” “这个嘛……”一瞬间，笛尼梵平凡又聪颖的脸上显出专注的神情，“安东之书常常提到民族的试炼。”他想了想又说，“我最喜欢的一段是这样说的：‘如果敌人带着利剑前来，打开门理论吧，但自己也要紧握利剑；如果敌人空手前来，那就空手迎接。然而，如果他带着礼物，那就站在窗口朝他丢石头 。’”说完，笛尼梵用自己的长袍擦了擦手指。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

“战争或暴力导致的死亡，”莫吉纳写道，“没有任何值得赞颂之处。但它们就像火光，人类则如低贱的飞蛾，一而再地受到吸引。上过战场、又未被人间盛行的言论蛊惑之人会承认，在这片大地上，正是由于人类自身的耐心缺失，才造成了人间地狱——其实，如果牧师的说法可信，绝大多数人总会到地狱去的。”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

朱迪丝将目光从面包移到西蒙身上。她的眼睛是浅蓝色的，“我知道，你喜欢这些不寻常的事情。”她说，“不过你要记得，小子，我们需要水。如果不下雨也不下雪，很快我们就没有好东西吃了。你知道，我们又不能喝津濑湖的水。”津濑湖与格兰汶河的水都跟海水一样咸。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

“西蒙，世上没有真正的‘无所畏惧’，除非那个人疯了。所谓‘无所畏惧’的那些人只是懂得如何把恐惧藏好而已，当然，要做到这点也相当难。老国王约翰理解恐惧，他的两个儿子也明白……我也是。而派拉兹……人们觉得他什么都不害怕，或者不像其他人那样自然流露出害怕。这就是常人说的‘疯狂’。”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

“书本就是魔法的一种形式。”医师把刚刚放下的那本书又拿了起来，“因为书比任何一种法术或咒语持续的时间都要长得多。两百年前，某个人对某些事情到底怎么看呢？你能穿越到过去问他吗？不能——准确地说，应该还没有做得到的方法……可是，你看，如果他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，如果有卷纸甚至一本书，逻辑鲜明地阐述出他的观点……他就能跟你对话了！穿越年代！而且，如果你想去纳斯卡都看看，甚至失落的罕蒂亚，也只需打开一本书……”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

“呸，羞耻啊！”约翰叹息道，“我该怎样做才不会辜负这把神赐之剑？世上依然布满罪恶，沉重不堪，它们正在玷污我的灵魂——我曾亲手杀死红龙，而现在，这双手臂却连牛奶杯都拿不动。哦，我快要死了，亲爱的淘儿，我快死了！” 淘儿凑了过去，将国王一只骨节嶙峋的手从剑柄上掰开，亲吻着。眼前的老人还在不停地哭泣。“哦，主人啊，”弄臣恳求道，“求您别哭了！世人都会死——您、我，所有人都一样。如果我们没有早夭或暴毙，那么我们的命运就会跟树木一样：愈渐衰败，最终归于尘埃。这是一切事物的轨迹。您怎么能跟神的旨意抗争呢？”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

国王懊恼地摇了摇头，“到了年老力衰的时候，所有人别无二致。跟现在的我相比，连笨裁缝的学徒都充满了活力。” “啊，我的陛下，陛下……”淘儿白发苍苍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，帽子上的铃铛却没有响——铃舌在很久以前就不见了。“陛下，您的忧虑很合情，但不够合理。天下之人，或伟大或渺小，都要走上这条路。不管怎么说，您的人生已经足够波澜壮阔了。”

— 回忆、悲伤与荆棘 卷一 by Tad Williams (回忆、悲伤与荆棘, #1)